嘀嗒流淌的歲月

saleisha 發表於 2009/8/3 下午 04:17:00 滴答流淌的歲月     你將一摞濃濃的書本抱到寫字台上，攤開最頭疼的數學作業，望著上面繁雜的公式和函數圖象發呆。之後，你拿起桌上早就洗乾淨的蘋果咬了一口，又抿嘴喝了一點溫熱的玄米茶。     你突然覺得煩躁，便合上作業本，拿起手機想要發短信。     廚房裡依舊傳來母親刻意放輕的洗碗聲。你吸吸鼻子，房間裡彌漫著燕麥片的香味。母親總是在晚上將燕麥片用小火煮成糯糯的口感，第二天早上再加熱成剛剛好的溫度擺到餐桌上你的面前。繁瑣的事情，日復一日，她亦毫無怨言，只為滿足你對燕麥片執著的偏愛。     想到這些，你默默地放下手機，提筆開始演算起來。     時鐘滴答，滴答，滴答。     你在幾年前是任性而偏執的孩子。驕傲，沒有被榮辱風霜抹去身上的棱角。     你在國中時是成績優異的學生，每次考試都固執的想要實現更加高遠的目標，不言辛苦與厭倦。可你卻也是最讓老師頭疼的學生，你的骨子裡有比男生更飛揚跋扈的性格，幼稚地將自己的“無所畏懼”引以為豪。你在課堂上大聲地跟老師頂嘴，你在辦公室態度強硬無法無天，你面對老師毫無修飾遮掩，肆無忌憚地說出自己的不滿。     你在初三的時候被叫了一次家長。     你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母親正面對著老師靜靜地坐著，望向你的眼神沒有責怪沒有怒火，平靜如一池清水。     老師依舊喋喋不休地數落著你的一件件所謂的“罪行”，最後開始自顧自地分析你中考必將失誤的理由。你不想去管這些，你只是將身體倚在門框上，看著目光溫柔的母親，切牙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汗涔涔的掌心，竟感覺不到疼。     可是，你卻低頭掉下淚來。     之後你蹲在地上，雙臂抱住膝蓋，像孩童一樣嚎啕大哭。情緒不可名狀，更在喉嚨裡，耳旁翻涌的是老師依舊不曾停下的責怪，身上壓著的是其他老師驚異的目光。胸腔裡有海潮翻滾，你透不過氣。你在一片濕潤的眼淚裡又想起母親的眼神，難過就更加徹心徹肺。     其實你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所謂的驕傲和固執被一種莫名的情感擊得潰不成軍，散落一地。     突然感覺周身環繞其熟悉的味道，有手在輕拍自己的肩膀和背，一下一下，透出幾分無可奈何的寵溺和寬容。     你抬起頭，滿臉淚痕，啟唇卻不知道自己在呢喃什麼。眼淚依舊不間斷地落下來。     “沒事的。”母親說。之後微微牽動嘴角，扯出一個讓你覺得心安的笑。眼神有些疲憊卻又分外明晰，閃爍著動人而溫和的光芒。     爾後，郵箱是安慰般地擦去你臉頰的濕潤，輕聲說︰“沒事的。”     臉上還留有母親手指的余溫，你的心不可抑制地有些發顫。於是你咬住嘴唇沒有說話。     時鐘滴答，滴答，滴答。你聽到世界停止喧嘩。     自那之後你漸漸開始真正長大。你默默看著倒計時牌的十位數一天天減小到零，你開始變得平靜而溫和。你每天上課記更多的筆記下課做更多的習題，你在最後那幾十天裡變得少言。老師們開始真正地欣賞你，找你幫忙完善知識提綱，給你不停的加油鼓勁，甚至中午時塞給你一盒特侖蘇牛奶叮囑你保證營養。你帶著笑向母親講起這些，母親也只是寬慰地拍拍你的肩頭，絲毫不提過往。這讓你感覺格外踏實安心。     後來你平靜地坐在了中考考場上，認真地答完了一張張考卷。等成績的那幾天便開始不停地寫字，記錄些瑣碎，盡量平複過於緊張的心情。     再後來你終於如愿以償進入了自己憧憬已久的高中。     那個假期母親似乎突然間年輕了許多，眼角眉梢都充斥著快要溢出的笑意。她像是小孩子炫耀自己心愛的玩具般，總是有意無意間向別人提起你的成績，幼稚得有幾分可愛。     她後來對你說，在看你走進中考考場的那一瞬間，她的朋友突然打來電話。她望著你背著書包緩慢離去的背影，接起電話，連一聲“喂”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就難過得掉下淚來。她不願看你在這樣小的年紀就去參加那麼激烈的競爭，她知道自己過分寵愛的不妥，可她依舊想保護你。     你聽後笑她心思過細想太多，之後去拿一杯酸奶給她。轉身的瞬間，鼻子酸酸的，好像有熱熱的蒸汽沖上眼眶，掀起細小的波浪。     你回頭看母親，她坐在沙發上看新聞，表情溫和，神態安逸。     空氣中是干乾淨淨的緘默，你聽到時鐘滴答，滴答，滴答。     你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有一個人愛你至此。     不計任何回報，無條件袒護你。包容你的自私，驕傲，固執，情緒化，任性，嬌氣，神經質；原諒你所犯下的一切過錯，甘愿為你做任何事，放棄自尊，原則，甚至理智。     而你，要用多長的時間才會明白，那些唯有在她那裡才能找到的，所有人都沒有辦法給你的，溫暖的，包容的，內斂的，無償的愛。     你學習至深夜，聽見時鐘在耳邊，滴答，滴答，滴答。     恰似歲月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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