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
dreamhomeqj 發表於 2000/1/9 上午 10:57:00 | 我的父亲,是一名已经转业了的军人,他当年当兵是在西藏。那时候我还小,在家乡念小学。我的家乡是四川的彭山县。彭山距离西藏到底有多远,我当时也弄不清楚,知道的只是给父亲写一封信,要一个月后他才能收到。信寄出去后,我和母亲就天天盼,天天等,但是,当父亲回信后,我和母亲的盼望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我的母亲没有读过什么书,她只读过不到一年的私塾,学的是《三字经》和《女儿经》这样的课本。由于母亲没有多少文化,因此每次给父亲写信,就由我代笔。每次收到父亲的信后,母亲先是叫我读给她听,等母亲听明白了信里的意思后,就叫我替她给父亲回信。我呢,就拿出作业本和铅笔,记录母亲的话。一字一句地记录完后,再一句一字地念给母亲听。如果是满意了,母亲就点点头;如果是写得不通顺或写得词不达意,母亲就一本正经地说该这样写或那样写。于是,我就将信撕了,重写,一直写到她满意为止。
信写好后,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就将它带到镇上的邮电所去投递。信寄出去后,我经常发现母亲捻着指头计算日期。如今我才明白:母亲当年捻指头,是在捻一种期盼,更是在捻一种思念两个月后,父亲的回信到了。在父亲的回信里,往往夹着我代母亲写的信。他把我代笔的信寄回来,是指出里面的错别字,是纠正一些不通顺的句子。没想到,这样的代笔和这样地被纠正,天长日久后,居然使我的文字功力成了年级里最好的了,甚至得了老师不少的表扬当时写信的时候,我认为这是在完成一件应该完成的家事,后来当我长大后才明白,原来我是在代母亲写着算不上是情书的情书。我之所以要这样说,是因为彭山与西藏隔得那么遥远,母亲那长年的盼望和思念,就成了一种必然。但是,在给自己的丈夫回信的时候,母亲总是将自己悠长的思念和盼望隐藏于心灵深处,没有露出半点痕迹。母亲没有露出思念的痕迹,我想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由于叫我代写信的吧?在信中,母亲没有露出半点儿思念的痕迹,同样,父亲给母亲的回信,依然没有露出半点儿思念的痕迹。对此我想:可能是父亲知道信将由我念给母亲听才没有露出思念的痕迹来的吧?
就这样,在漫长的几十年军旅生涯中,我的父亲从来没有读到过母亲严格意义上的情书,我的母亲也没有读到过父亲真正意义上的情书,如今想起来,我真是为他们惋惜。然而,虽然他们都没有读到过对方真正的情书,但几十年来,他们的感情却牢固得永远像是磐石后来,父亲回成都了,我们一家也随了军。打这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替母亲代笔写过信了。当然,他俩间也就用不着再写什么信了现在,我的父亲因患了喉癌而被切除了气管和声带,这样一来,他就永远也不能说话了。在未来的日子里,我的母亲将长久地陪伴和照料我无声父亲。父亲不能说话了,与母亲的交流,就只有靠文字来进行表达,但是,由于我的母亲识字不多,就使得这种交流就成了一种艰难,常常弄得他们干着急。好在我们姊妹几个都能识字,将父亲写的字念给母亲听。看来,命运已经注定他俩在人生的青年时期和黄昏时期都不能正常地用声音来进行交流了。我的母亲识字极少,但在他俩生命的两头,命运和生活却偏偏要用大量文字来捉弄她,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现在,我的父亲天天都用文字与我的母亲进行交流。望着父亲写的字,我发现他写了不少错别字,就给他纠正。面对我纠正的错别字,父亲笑着写道:“从前是我纠正你的错别字,现在是你纠正我的错别字,这是你进步了呢,还是我退步了呢?”我说:“谁进步和谁退步,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真正有意义的,是我能够为你们写写字。”听我这样说,父亲和母亲,笑了,但我看见他俩笑得有点儿苦涩…… 不知从何时起,就这样喜欢上了苏芮演唱的那首《牵手》,却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那简单的几句歌词:“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今生牵了你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那歌声低沉、苍桑、充满温情,象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氤氲着深情而又悠远的美丽,感动灵魂,震颤心灵…… 回眺上古至今,世间有了男人和女人,便有了许多的缠绵绕骨、心碎悱恻的故事,便有了许多伤感艳丽的情爱诗词,还有那忧伤如丝线般缠绕心房的曲子。但最令人感叹的是《诗经》里有这样一句朴素的诗:“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演绎并诠释着一份人世间爱的温情与浪漫。
简简单单中蕴藏着无限的温情,随时光的流逝,更显得醇香和厚重。“牵手”是个充满温馨而朴素的词,但爱的真谛,却尽在其中。在陈铺的红尘画卷里,当女人将纤细的手悄然放到男人那粗壮、厚实的手里,那份温暖便自彼此的心尖缓缓流淌着,这是两个生命相依相拥,将要走过漫漫人生之路的许诺。在彼此牵手岁月的风雨历程里,共同去撑起头顶上的一片天空,就象是两棵树,树叶在蓝天下伸展,树根在泥土里相互扶持。风也罢,雨也罢,一同经历着人生的每一刻…… “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人间沧桑漫漫,岁月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冷冷暖暖,淀积成这一辈子的夫妻情深。这一牵手便是无怨无悔,走过的是一世的温情,牵出的是一身的重托,这牵手是一种浓墨重彩,是一种凄婉与美丽,让人心酸,也令人感怀。牵手,是人生路上一道最靓丽的风景线。幽幽的岁月,已将彼此的感情捻磨成坚实的绳索,将彼此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就这般牵手一路走来,有甜蜜也有苦涩,有成功也有失败,有欢笑也有泪水。就这般牵手一路走来,从青年走过中年,然后从中年再步入老年,最浪漫的事莫过于一起慢慢变老。原来默默牵手,也是如此这般令人感动,原来越是隽永的爱,越是平淡和缓。 来源:16mn无缝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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